张岱 生活经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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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岱

台静农序

张岱,字宗子,又字石公,号陶庵,又号蝶庵居士。山阴人,其先世为蜀之剑

州人,故《自为墓志铭》称「蜀人张岱」。宗子的家世,颇为显贵的。高祖天复嘉

靖廿六年进士,官至太仆卿;曾祖元汴,隆庆五年状元,官至左谕德侍经筵;祖汝

霖,万历二十三年进士,视学黔中时,得士最多,杨文笾梅豸俱出他的门下,当时

黔人谓「三百年来无此提学」;父耀芳,为鲁藩长史司右长史,鲁王好神仙,他却

精导引术,君臣之间,甚是契合。(以上俱见《琅环文集》卷四家传)宗子之能享

受那样豪华的生活,如《梦忆》中所写的,正因其生长於这样家庭的关系。

宗子《自为墓志铭》说生於万历二十五年丁酉(一五九九),崇祯甲申明亡时

,他已四十八岁了。他的死年有两说:邵廷采的《逸民传》,说活到七十多岁,而

徐鼐的《小腆记传》补遗说活到八十八岁(一六八四)。大概后说是可靠的,因《

蝶庵题象》有「八十一年,穷愁桌荦」之语,(《文集》卷五)这显然不止於七十

余了。又康熙十八年(一六七九)开明史馆,毛奇龄以翰林院检讨充史馆纂修官,

当时寄信给他,要他的明史著作,以作修史的蓝本(《西河全集》书四)。开明史

馆这年,他已八十三了,记龄的信可能就写在这一年,也可能在这一年以后。足见

说他活到八十八岁,一定有所根据的。

据此知宗子国亡以后,在满清统治下,还作了四十年的逸民。那麼,他的生平

可以甲申为限,划作两个阶段。在前一段他的生活是极为豪侈,而态度是极为放纵

的。《自为墓志铭》云:「少为纨裤子弟,极爱繁华。好精舍,好美婢,好娈童,

好鲜衣,好美食,好骏马,好华灯,好烟火,好梨园,好鼓吹,好古董,好花鸟;

兼以茶*谲谑,书囊诗魔。」这是他真实的自白,而《梦忆》一书中所记的又是更

加具体的事实。

国亡后的生活,则大大不同了。《墓志》云:「年至五十,国破家亡,避迹山

居。所存者,破床碎几折鼎病琴,与残书数帙,缺砚一方而已。布衣蔬食,常至断

炊。」虽然,这样的贫乏在他是甘心的。《遗民传》云:「丙戌后,屏居卧龙山之

仙室,短檐危壁,沉*於明一代纪传,名曰《石匮藏书》,以拟郑思肖之铁函心史

也」。《梦忆》自序亦云:「陶庵国破家亡,无所归止,披发入山,骇骇为野人。

故旧见之,如毒药猛兽,愕窒不敢与接。作自挽诗,每欲引决,因《石匮书》未成

,尚视息人间。然瓶粟屡罄,不能举火。」一向生活於华贵的家庭,而又沉溺於声

色狗马之好,一旦国亡,不乞求保全,如钱谦益阮大铖一类人的行为;只将旧有的

一切一切,当作昨夜的一场好梦,独守著一部未完成的明代纪传,宁让人们将他当

作毒药,当作猛兽,却没有甚麼怨悔。大概一个人能将寂寞与繁华看做没有两样,

才能耐寂寞而不热衷,处繁华而不没落,刘越石文文山便是这等人,张宗子又何尝

不是这等人?钱谦益阮大铖享受的生活,张宗子享受过,而张宗子的情操,钱阮辈

却没有。

一场热闹的梦,醒过来时,总想将虚幻变为实有。於是而有《梦忆》之作。也

许明朝不亡,他不会为珍惜眼前生活而著笔;即使著笔,也许不免铺张豪华,点缀

承平,而不会有《梦忆》中的种种境界。至於《梦忆》文章的高处,是无从说出的

,如看雪个和瞎尊者的画,总觉水墨滃郁中,有一种悲凉的意味,却又捉摸不著。

余澹心的《板桥杂记》,也有同样的手法,但清丽有余,而冷隽沉重不足。

宗子的诗文,是受徐文长的影响,而宗子来得深刻,这因为他是亡国的逸民的

关系。文长是宗子曾祖的朋友,家传云:「徐文长以杀后妻下狱,曾祖百计出之,

在文长有不能知之者。」当时他的祖父还是小孩子,曾去狱中看文长,「见囊盛所

卓械悬壁,戏曰:『此先生无弦琴耶?』文长摩大父顶曰:『齿牙何利!』」这样

恶谑,大概对徐文长是合适的,在别人我想可受不了,但於此可以看出他们张家不

是道学的家庭。宗子年少时,曾从事搜集过文长的佚文,以所收颇多草率之作,再

求王谑庵为之删削。(见《文集?与王谑庵书》)但四库总目著录《徐文长逸稿二

十四卷》,云「为其乡人张汝霖王思任所同选」,何以不署己名而署其祖名,也许

藉以表彰其先德罢。此书末卷所载优人谑、吃酸梨偈、放鹞图、对联、灯谜诸作,

《提要》谓「鄙俚猥杂,岂可入之集中?」(《提要》三十五卷别集类存目五)然

宗子却云:「昔人未有以柱对传者,传之自文长始;昔人未有以柱对传而刻之文集

者,刻之自余刻文长之逸稿始」(《文集》卷一柱铭抄自序)。足见宗子不受传统

观念的束缚,而与提要作者的头脑不是同一的范畴。徐文长文章的风格,传统的文

学观念者,批评为鄙俗纤巧,蹈入魔趣,可是文长唾弃七子,自成风格;袁宏道谓

其:「诗文崛起,一扫近代芜秽之习」(《徐文长传》),不是无见之言。以张宗

子的天才学力,而犹追逐於文长的,固由文长在当时文学上造成的清明风气足以影

响他,而同是不羁的性格也是原因之一,再者文长是他先世的朋友也不能无所薰染

罢?

宗子不仅长於文学,且长於史学,重要的著作,便是上面提到过生命相依的《

石匮书》。是书写了几五十年才脱稿(《文集》卷一《石匮书自序》),脱稿后犹

时加删改,故与李砚翁书有「弟《石匮》一书,泚笔四十余载」之语。(《文集》

卷四)顺治年间浙江学使谷应泰编《明史纪事本末》,想以五百金购买《石匮书》

,宗子慨然予之。(思复堂《逸民传》)至於毛奇龄寄书要他的明史著述,那已是

二十多年以后的事了。按《逸民传?谈迁传》云:「名季廒史虽多,而心思陋脱,

体裁未备,不过偶记闻见,罕有全书;惟谈迁编年,张岱列传,两家俱有本末,谷

应泰并采之,以成纪事」。於此可知《石匮书》与《明史纪事本末》的关系。虽然

,《石匮书》稿本并未因曾与谷应泰而未刻,昔年在北平时,闻朱逖先先生藏有此

书,为海内孤本云。

关於《梦忆》的版本,有砚云甲编本一卷,王文诰本八卷,皆乾隆年中刻。王

本始刻於乾隆五十九年甲寅(一七九四),后因雕板失去,重刻为巾箱本,有王文

诰见大道光二年任午(一八二二)序,《谭复堂日记》卷三称之为王见大本。咸丰

五年乙卯(一八五五)南海伍崇曜刻入《粤雅堂丛书》者,即据王本。顷开明书店

经理刘甫琴先生来信,二十年前店中印行此书,爱好者甚多,今取粤雅堂本标点重

印,属为一序,俾读者略知作者的生平,因拉杂写此。

台静农序於台北龙坡里之歇脚庵

湖心亭看雪

崇祯五年十二月,余住西湖。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。是日更定矣,余拏

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。雾淞沅砀,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,湖上影

子惟长堤一痕,湖心亭一点,与余舟一芥,舟中人两三粒而已。到亭上,有两人铺

毡对坐,一童子烧酒,炉正沸。见余大喜,曰:「湖中焉得更有此人?」拉余同饮

。余强饮三大白而别,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客此。及下船,舟子喃喃曰:「莫说相

公痴,更有痴似相公者。」(粤雅堂本《陶庵梦忆》卷三)

西湖七月半

西湖七月半,一无可看,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。看七月半之人,以五类看之。

其一,楼船箫鼓,峨冠盛筵,灯火优傒,声光相乱,明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,看之

;其一,亦船亦楼,名娃闺秀,携及童娈,笑啼杂之,环坐露台,左右盼望,身在

月下而实不看月者,看之;其一,亦船亦声歌,名妓闲僧,浅斟低唱,弱管轻丝,

竹肉相发,亦在月下,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,看之;其一,不舟不车,不杉不

帻,酒醉饭饱,呼群三五,跻入人丛,昭庆、断桥,嘄呼嘈杂,装假醉,唱无腔曲

,月亦看,看月者亦看,不看月者亦看,而实无一看者,看之;其一,小船轻幌,

净几暖炉,茶铛旋煮,素瓷净递,好友佳人,邀月同坐,或匿影树下,或逃嚣里湖

,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,亦不作意看月者,看之。

杭人游湖,巳出酉归,避月如仇。是夕好名,逐队争出,多犒门军酒钱,轿夫

擎燎,列俟岸上。一入舟,速舟子急放断桥,赶入胜会。以故二鼓以前人声鼓吹,

如沸如撼,如魇如呓,如聋如哑,大船小船一齐凑岸,一无所见,止见篙击篙,舟

触舟,肩摩肩,面看面而已。少刻兴尽,官府席散,皂隶喝道去。轿夫叫船上人怖

以关门,灯笼火把如列星,一一簇拥而去。岸上人亦逐队赶门,渐稀渐薄,顷刻散

尽矣。吾辈始舣舟近岸。断桥石磴始凉,席其上,呼客纵饮。此时月如镜新磨,山

复整妆,湖复頯面,向之浅斟低唱者出,匿影树下者亦出,吾辈往通声气,拉与同

坐。韵友来,名妓至,杯箸安,竹肉发。月色苍凉,东方将白,客方散去。吾辈纵

舟,酣睡於十里荷花之中,香气拍人,清梦甚惬。(粤雅堂本《陶庵梦忆》卷七)

柳敬亭说书

南京柳麻子,黧黑,满面疤癗,悠悠忽忽,土木形骸。善说书。一日说书一回,

定价一两。十日前先送书帕下定,常不得空。南京一时有两行情人,王月生、柳麻

子是也。余听其说「景阳冈武松打虎」白文,与本传大异。其描写刻画,微入毫发

,然又找截干净,并不唠叨。誖声如巨钟。说至筋节处,叱吒叫喊,汹汹崩屋。武

松到店沽酒,店内无人,謈地一吼,店中空缸空甓,皆瓮瓮有声。闲中著色,细微

至此。主人必屏息静坐,倾耳听之,彼方掉舌,稍见下人呫哔耳语,听者欠伸有倦

色,辄不言,故不得强。每至丙夜,拭桌剪灯,素瓷静递,款款言之,其疾徐轻重

,吞吐抑扬,入情入理,入筋入骨。摘世上说书之耳,而使之谛听,不怕其齰舌死

也。柳麻子貌奇丑,然其口角波俏,眼目流利,衣服恬静,直与王月生同其婉娈,

故其行情正等。(《陶庵梦忆》卷五)

自为墓志铭

蜀人张岱,陶庵其号也。少为纨裤子弟,极爱繁华,好精舍,好美婢,好娈童

,好鲜衣,好美食,好骏马,好华灯,好烟火,好梨园,好鼓吹,好古董,好花鸟

,兼以茶*橘虐,书蠹诗魔,劳碌半生,皆成梦幻。年至五十,国破家亡,避迹山

居。所存者,破床碎几,折鼎病琴,与残书数帙,缺砚一方而已。布衣疏莨,常至

断炊。回首二十年前,真如隔世。

常自评之,有七不可解。向以韦布而上拟公侯,今以世家而下同乞丐,如此则

贵贱紊矣,不可解一。产不及中人,而欲齐驱金谷,世颇多捷径,而独株守於陵,

如此则贫富舛矣,不可解二。以书生而践戎马之场,以将军而翻文章之府,如此则

文武错矣,不可解三。上陪玉皇大帝而不谄,下陪悲田院乞儿而不骄,如此则尊卑

溷矣,不可解四。弱则唾面而肯自干,强则单骑而能赴敌,如此则宽猛背矣,不可

解五。夺利争名,甘居人后,观场游戏,肯让人先?如此则缓急谬矣,不可解六。

博弈樗蒲,则不知胜负,啜茶尝水,是能辨渑、淄,如此则智愚杂矣,不可解七。

有此七不可解,自且不解,安望人解?故称之以富贵人可,称之以贫贱人亦可;称

之以智慧人可,称之以愚蠢人亦可;称之以强项人可,称之以柔弱人亦可;称之以

卞急人可,称之以懒散人亦可。学书不成,学剑不成,学节义不成,学文章不成,

学仙学佛,学农学圃,俱不成。任世人呼之为败子,为废物,为顽民,为钝秀才,

为瞌睡汉,为死老魅也已矣。

初字宗子,人称石公,即字石公。好著书,其所成者,有《石匮书》、《张氏

家谱》、《义烈传》、《琅擐(女字旁)文集》、《明易》、《大易用》、《史阙

》、《四书遇》、《梦忆》、《说铃》、《昌谷解》、《快园道古》、《傒囊十集

》、《西湖梦寻》、《一卷冰雪文》行世。生於万历丁酉八月二十五日卯时,鲁国

相大涤翁之树子也,母曰陶宜人。幼多痰疾,养於外大母马太夫人者十年。外太祖

云谷公宦两广,藏生黄丸盈数麓,自余囡地以至十有六岁,食尽之而厥疾始廖。六

岁时,大父雨若翁携余之武林,遇眉公先生跨一角鹿,为钱塘游客,对大父曰:「

闻文孙善属对,吾面试之。」指屏上《李白骑鲸图》曰:「太白骑鲸,采石江边捞

夜月。」余应曰:「眉公跨鹿,钱塘县里打秋风。」眉公大笑,起跃曰:「那得灵

隽若此!吾小友也。」欲进余以千秋之业,岂料余之一事无成也哉!

甲申以后,悠悠忽忽,既不能觅死,又不能聊生,白发婆娑,犹视息人世。恐

一旦溘先朝露,与草木同腐,因思古人如王无功、陶靖节、徐文长皆自作墓铭,余

亦效颦为之。甫构思,觉人与文俱不佳,辍笔者再。虽然,第言吾之癖错,则亦可

传也已。曾营生圹於项王里之鸡头山,友人李研斋题其圹曰:「呜呼有明著述鸿儒

陶庵张长公之圹。」伯鸾,高士,冢近要离,余故有取於项里也。明年,年跻七十

,死与葬其日月尚不知也,故不书。

铭曰:穷石崇,斗金石。盲卞和,献荆玉。老廉颇,战涿鹿。赝龙门,开史局

。馋东坡,饿孤竹。五羖大夫,焉能自鬻?空学陶潜,枉希梅福。必也寻三外野人

,方晓我之终曲。

《西湖梦寻》自序

余生不辰,阔别西湖二十八载,然西湖无日不入吾梦中,而梦中之西湖,实未

尝一日别余也。前甲午、丁酉两至西湖,如涌金门商氏之楼外楼,祁氏之偶居,钱

氏、余氏之别墅,及余家之寄园,一带湖庄,仅存瓦砾,则是余梦中所有者,反为

西湖所无。及至断桥一望,凡昔日之弱柳夭桃、歌楼舞榭,如洪水淹没,百不存一

矣。余及急急走避,谓余为西湖而来,今所见若此,反不如保我梦中之西湖尚得安

全无恙也。因想余梦与李供奉异,供奉之梦天姥也,如神女名姝,梦所未见,其梦

也幻;余之梦西湖也,如家园眷属,梦所故有,其梦也真。今余僦居他氏已二十三

载,梦中犹在故居,旧役小溪,今已白头,梦中仍是总角。夙习未除,故态难脱,

而今而后,余但向蝶庵岑寂,蘧榻於徐,唯吾旧梦是保,一派西湖景色,犹端然未

动也。儿曹诘问,偶为言之,总是梦中说梦,非魇即呓也。因作梦寻七十二则,留

之后世,以作西湖之影。余犹山中人归自海上,盛称海错之美,乡人竞来共舐其眼

。嗟嗟!金齑瑶柱,过舌即空,则舐眼亦何救其馋哉!岁辛亥七月既望,古剑蝶庵

老人张岱题。

明圣二湖

自马臻开鉴湖,而由汉及唐,得名最早;后至北宋,西湖起而夺之,人皆奔走

西湖,而鉴湖之澹远,自不及西湖之冶艳矣。至於湘湖,则僻处萧然,舟车罕至,

古韵士高人无有齿及之者。余弟毅儒,常比西湖为美人,湘湖为隐士,鉴湖为神仙

。余不谓然。余以湘湖为处子,腼腆羞涩,犹及见其未嫁之时;而鉴湖为名门闺淑

,可饮而不可狎;若西湖则为曲中名妓,声色俱丽,然倚门献笑,人人得而媟亵,

故人人得而艳羡;人人得而艳羡,故人人得而轻慢。在春夏则热闹之至,秋冬则冷

落矣;在花朝则喧哄之,至月夕则星散矣;在清明则萍聚之,至雨雪则寂寥矣。故

余尝谓:「善读书无过董遇『三余』,而善游湖者亦无过董遇『三余』。董遇曰:

『冬者,岁之余也;夜者,日之余也;雨者,月之余也。』雪巘古梅,何逊烟堤高

柳?夜月空明,何逊朝花绰约?雨色空蒙,何逊晴光滟潋?深情领略,是在解人。

」即湖上四贤,余亦曰:「乐天之旷达,固不若和靖之静深;邺侯之荒诞,自不若

东坡之灵敏也。」其余如贾似道之豪奢,孙东瀛之华赡,虽在西湖数十年,用钱数

十万,其於西湖之性情,西湖之风味,实有未曾梦见者在也。世间措大,何得易言

西湖!

明清最有名的美食家--张岱

明代张岱《自为墓志铭》的翻译:?

蜀人张岱,号陶庵。年少时候是纨绔子弟,十分爱繁华的场所,喜欢住漂亮的房子,爱美丽的婢女和美少年,爱穿鲜艳华丽的衣裳,经常吃美食,骑骏马,家里装饰华丽的灯饰,爱观看烟火,喜欢唱戏,喜欢声乐,懂古董,喜欢莳花养鸟,并且沉溺于喝茶下象棋,对作诗读书着魔,忙忙碌碌大半生,全部都成了泡影成了梦幻。

五十岁的时候,国破家亡(明朝),隐居在山里躲避战乱,所剩下的只有烂床、破茶几、坏的铜鼎、弹不了的琴,和几本残旧不堪的书、缺角的砚一块而已。穿麻布衣吃素食,经常断粮。想想二十年前,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样。

经常自言自语的说,我有七个问题是解不开的:以往都是从平民而上拟为公侯,而如今却是从世家贬为同乞丐一般,如此的贵贱移易,不可理解之一;产业还不如中等人家,却想丢掉所有金钱,世上有很多发达的捷径,而甘心独自的隐居于山野,如此身贫心富,不可理解之二;

做书生时却上了战场,做将军却是做写文章之类的事情,这样的使文武错乱,不可理解之三;从上时就算陪玉帝喝酒也不卑下,自下时和乞丐同住也不骄傲,如此混乱尊卑上下,不可理解之四;软弱时别人唾面可以让它自干,强锐时可以单枪匹马赴敌营,如此的强弱差异,不可理解之五;

争利夺名时,可以甘居人后,观场玩游戏时,肯让别人先,如此不合情理行事;不可理解之六;赌钱掷骰子,不在意胜负,一煮水品茶,能尝出是用的渑河水还是淄河水;如此把智与愚用错地方,不可理解之七。这七件事,自己都不能理解,还希望别人能理解吗?

所以称为富贵之人也可以,称为贫贱之人也行;称为聪明人可以,称为愚蠢人也行;称为刚正的人可以,称为柔弱的人也行;称为勤劳人可以,称为懒散的人也行。学习文科,学习武功,学礼节,学写文章,求仙向佛,学农活学种花全都没有成功,任随旁人说是个败家子,是废物,是顽民,是蠢秀才,是瞌睡汉,是老鬼物等已经成为了过去了。

张岱起初字宗子,人们称他为石公,就字石公了。他喜欢撰写著作,所写成的有《石匮书》、《张氏家谱》、《义烈传》、《琅嬛文集》、《明易》、《大易用》、《史阙》、《四书遇》、《梦忆》、《说铃》、《昌谷解》、《快园道古》、《傒囊十集》、《西湖梦寻》、《一卷冰雪文》流行于世。

生于明万历丁酉八月二十五日卯时(1597年),鲁藩王国相大涤公正妻所生的儿子,母亲是陶宜人。幼时多次患有痰疾,被外祖母马太夫人养育了十年。外曾祖父云谷公在两广做官,有藏地产的牛黄丸数量极多(至数万),从我刚开始学会在地上爬到16岁,吃光了这药我的病才痊愈。

六岁时,祖父雨若公带着我到了杭州,遇到眉公先生骑着一只驯鹿,他是钱塘游客,对祖父说:“我听说你的孙子擅长诗文对仗,我今当面试一试他。”他指着屏上的《李白骑鲸图》说道:“太白骑鲸,采石江边捞夜月。”我回答道:“眉公跨鹿,钱塘县里打秋风。”

眉公先生大笑,起身跳下来,说道:“哪里能找到像这样聪明隽秀的,(当然)是我的小友了。”他希望我能努力多写文章,哪里料到我一事无成。

甲申年(1644年)之后,我悠闲懒散,神志恍惚,既不能寻死,又不能维持生活,白发盘绕,仍然在人世间苟全活命。只怕有朝一日突然去逝,象草木一样腐烂,因为想到古人如王绩、陶潜、徐渭都自己写作墓志铭,我也仿效他们写一篇。

刚想提笔构思,又觉得自己为人与文笔都不是很好,于是再三的拿起放下笔(思考)。即使如此,只是说一下我的癖好习惯,则是可以记载的。曾经在项王里的鸡头山营造自己的墓穴,朋友李研斋题为这一穴墓书写道:“呜呼有明著述鸿儒陶庵张长公之圹。”

伯鸾这志趣品行高尚的人,他的墓在要离的坟墓附近,我因此在项里选择墓地,我的年纪进入七十岁了,去世与下葬的日期还不知道,因此暂不记载。墓志铭上写道:“ 晋代的巨富石崇,曾在王恺、羊琇等人斗富。不明事理的卞和向楚王献荆玉。

年老的廉颇,在涿鹿于秦作战。假托司马迁开设史局。苏东坡好吃,伯夷、叔齐饿死在首阳山。五羖大夫百里奚,怎能自售其才能呢?空泛地学习陶潜,徒然地仰慕梅福。只得寻找三外野人郑思肖那样的隐士,才能知晓我难以吐露的情怀。

原文:

蜀人张岱,陶庵其号也。少为纨绔子弟,极爱繁华,好精舍,好美婢,好娈童,好鲜衣,好美食,好骏马,好华灯,好烟火,好梨园,好鼓吹,好古董,好花鸟,兼以茶*橘虐,书蠹诗魔,劳碌半生,皆成梦幻。年至五十,国破家亡,避迹山居,所存者破床碎几,折鼎病琴,与残书数帙,缺砚一方而已。布衣蔬食,常至断炊。回首二十年前,真如隔世。

常自评之,有七不可解:向以韦布而上拟公侯,今以世家而下同乞丐,如此则贵贱紊矣,不可解一;产不及中人,而欲齐驱金谷,世颇多捷径,而独株守於陵,如此则贫富舛矣,不可解二;以书生而践戎马之场,以将军而翻文章之府,如此则文武错矣,不可解三;

上陪玉帝而不谄,下陪悲田院乞儿而不骄,如此则尊卑溷矣,不可解四;弱则唾面而肯自干,强则单骑而能赴敌,如此则宽猛背矣,不可解五;争利夺名,甘居人后,观场游戏,肯让人先,如此缓急谬矣,不可解六;博弈摴蒱,则不知胜负,啜茶尝水,则能辨渑淄,如此则智愚杂矣,不可解七。有此七不可解,自且不解,安望人解?

故称之以富贵人可,称之以贫贱人亦可;称之以智慧人可,称之以愚蠢人亦可;称之以强项人可,称之以柔弱人亦可;称之以卞急人可,称之以懒散人亦可。学书不成,学剑不成,学节义不成,学文章不成,学仙学佛,学农学圃俱不成,任世人呼之为败家子,为废物,为顽民,为钝秀才,为瞌睡汉,为死老魅也已矣。

初字宗子,人称石公,即字石公。好著书,其所成者,有《石匮书》、《张氏家谱》、《义烈传》、《琅嬛文集》、《明易》、《大易用》、《史阙》、《四书遇》、《梦忆》、《说铃》、《昌谷解》、《快园道古》、《傒囊十集》、《西湖梦寻》、《一卷冰雪文》行世。

生于万历丁酉八月二十五日卯时,鲁国相大涤翁之树子也,母曰陶宜人。幼多痰疾,养于外大母马太夫人者十年。外太祖云谷公宦两广,藏生牛黄丸盈数簏,自余囡地以至十有六岁,食尽之而厥疾始廖。

六岁时,大父雨若翁携余之武林,遇眉公先生跨一角鹿,为钱塘游客,对大父曰:“闻文孙善属对,吾面试之。”指屏上李白骑鲸图曰:“太白骑鲸,采石江边捞夜月。”余应曰:“眉公跨鹿,钱塘县里打秋风。”眉公大笑起跃曰:“那得灵隽若此,吾小友也。”欲进余以千秋之业,岂料余之一事无成也哉?

甲申以后,悠悠忽忽,既不能觅死,又不能聊生,白发婆娑,犹视息人世。恐一旦溘先朝露,与草木同腐,因思古人如王无功、陶靖节、徐文长皆自作墓铭,余亦效颦为之。甫构思,觉人与文俱不佳,辍笔者再。

虽然,第言吾之癖错,则亦可传也已。曾营生圹于项王里之鸡头山,友人李研斋题其圹曰:“呜呼,有明著述鸿儒陶庵张长公之圹。”伯鸾高士,冢近要离,余故有取于项里也,年跻七十,死与葬,其日月尚不知也,故不书。

铭曰:穷石崇,斗金谷。盲卞和,献荆玉。老廉颇,战涿鹿。赝龙门,开史局。馋东坡,饿孤竹。五羖大夫,焉能自鬻。空学陶潜,枉希梅福。必也寻三外野人,方晓我之衷曲。

扩展资料:

创作背景:

张岱的前半生繁华清绮,尽享晚明江南风月;后半生穷愁著书,独自咀嚼国破家亡的苦涩。写《自为墓志铭》时,他已经度过一生中最艰难最窘迫的岁月。在此之前,寄托他一生志业的《石匮书》、《石匮书后集》业已完稿,还编撰了大量的其他著作。此刻他有一种轻松感,在这样的时间节点,他开始规划自己的身后事。然后他便仿效先贤徐渭等人给自己写一篇墓志铭。

作者简介:

张岱(1597—1689?),明末清初文学家。文笔清新,时杂诙谐,作品多写山水景物、日常琐事,不少作品表现其明亡后的怀旧感伤情绪。所著有《琅嬛文集》、《陶庵梦忆》、《西湖梦寻》等。

明代张岱及其作品简介。

 张岱(公元1597~1679年),字宗子,又字石公,号陶庵,又号蝶庵居士,为著名散文家、史学家,山阴(今浙江绍兴)人,一生所处时期为明末清初时期。

 明中叶以后的商业活动,空前繁荣。不但货物种类繁多,且谷布丝棉、盐糖茶酒酒等日用消费品的比重上升,以致交换的领域,从地方市场走向跨区域市场,甚至远达海外。在这样的条件下,一方面提高了城镇生活的水平和消费方式,另一方面则扩大了人们的眼界,以致饮食消费尤其惊人。于是富豪之家的穷奢极欲,文人雅士的精究饮食形成风气,集两者之大成的张岱,在他的《陶庵梦忆》里,用了不少篇幅记述了自家的饮食生活和饮食品。

 自称“越中好吃的人没有超过我的”张岱,喜欢吃各地的特产,但是不合时宜的不吃,不是上佳的食物不吃。比如:“北京的一定要吃苹婆果、马牙松;山东的一定要吃羊肚菜、秋白梨、文官果、甜子;福建的一定要吃福橘、福橘饼、牛皮糖、红腐乳;江西的一定要吃青根、丰城脯;山西的一定要吃天花菜;苏州的一定要吃带骨鲍螺、山楂丁、山楂糕、松子糖、白圆、橄榄脯;嘉兴的一定要吃马交鱼脯、陶庄黄雀;南京的一定要吃套樱桃、桃门枣、地栗团、窝笋团、山楂糖;杭州的一定要吃西瓜、鸡豆子、花下藕、韭芽、玄笋、塘栖蜜橘;萧山的一定要吃杨、莼菜、鸠鸟、青鲫、方柿;诸暨(今浙江诸暨)的一定要吃香狸、樱桃、虎栗;临海的一定要吃枕头瓜;台州的一定要吃瓦楞蚶、江瑶柱;浦江的一定要吃火肉;东阳的一定要吃南枣;山阴的一定要吃破塘笋、谢橘、独山菱、河蟹、三江屯蛏、白蛤、江鱼、鲥鱼。"而且不管多远,只要是自己想吃,就不惜时间去品尝,如不一一弄到手,绝不善罢甘休。

 而且,张岱善于吃蟹,他认为食物不加盐、醋的,够滋味的就是河蟹。河蟹到十月时更加肥大,连蟹足都有很多肉。尤其足壳里面的蟹黄、蟹膏厚实而实惠。因此,他每年一到十月时节,就与友人举行吃蟹会,所搭配的菜色,则是肥腊腊鸭、牛乳酪等,在蔬菜、果品上则搭配兵坑笋、谢橘、风栗、风菱,饮品上则是兰雪茶。

张岱生于万历二十五年丁酉(1597年),出身仕宦家庭,曾祖张文恭,祖父张汝霖皆曾为朝廷官员,父张耀芳,为鲁藩长史司右长史,早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,常与祖父偕游龙山“快园”,“少为纨裤子弟,极爱繁华。好精舍,好美婢,好娈童,好鲜衣,好美食,好骏马,好华灯,好烟火,好梨园,好鼓吹,好古董,好花鸟;兼以茶*谲谑,书蠹诗魔。”,晚年穷困潦倒,避居山中,“破床碎几折鼎病琴,与残书数帙,缺砚一方而已。布衣蔬食,常至断炊。”,仍然坚持著述。一生落拓不羁,淡泊功名。张岱爱好广泛,颇具审美情趣。喜欢游山逛水,深谙园林布置之法;既懂音乐,又谙弹琴制曲;善品茗,茶道功夫相当深厚;喜欢收藏,鉴赏水平很高;又精通戏曲,编导评论都要求至善至美。前人说:“吾越有明一代,才人称徐文长、张陶庵,徐以奇警胜,先生以雄浑胜。”李长祥以为“当今史学,无逾陶庵”。

张岱是公认的散文大家,文笔清新,时杂诙谐,作品多写山水景物、日常琐事,有些作品表现了明亡后的怀旧感伤情绪。著有《陶庵梦忆》、《西湖梦寻》、《石匮书》(已亡佚)、《夜航船》、《三不朽图赞》等文学名著。

《陶庵梦忆》该书成书于甲申明亡(1644年)之后,直至乾隆四十年(1794年)才初版行世。全书八卷。追写了明代江南民间的风俗人情,描写生动而简练。同时本书中含有大量关于明代日常生活、娱乐、戏曲、古董等的纪录,因此被研究明代物质文化的学者视为重要文献。

《西湖梦寻》是一本关于西湖掌故的书,张岱著于清康熙十年(1671),刻于康熙五十六年。写在明亡之后,怀念昔日胜景而作。

《石匮书》,是一部纪传体明史,起自洪武,迄于天启,凡二百二十卷。有〈本纪〉、〈志〉、〈世家〉、〈列传〉。

《石匮书》始撰于明崇祯元年(1628年),自序道:“经十七年,明亡后,携副本屏迹深山,又十年而成书,五易其稿,九正其讹。”,脱稿后犹时加删改,“事必求真、语必务确,五易其稿,九正其讹,稍有未核,宁缺勿书”,前后历五十年。〈志〉和〈列传〉有总论和附论,有“石匮书曰”为评论。《石匮书》因崇祯朝无〈实录〉和〈起居注〉,材料不全,止于天启。内容分:〈本纪〉、〈志〉、〈世家〉、〈列传〉;〈志〉有天文、地理、礼乐、科目、百官、河渠、刑名、兵革、马政、盐法、漕运、艺文诸目。〈列传〉下有循吏、独行、行人、儒林、文苑、妙艺、方技、隐逸、名宦、宦者、胜国遗臣、盗贼、兀良哈、朵颜三卫、朝贡各国。

《夜航船》是中国早期百科全书式的读本,意思是在一艘夜行的船上有许多知识份子谈天说地,谈话的内容包罗万象,夜航船一书即记载其言论。分成天文、地理、人物、考古、伦类、选举、政事、文学、礼乐、兵刑、日用、宝玩、容貌、九流、外国、植物、四灵、荒唐、物理、方术等二十大类,共四千多条目。张岱说:“天下学问,惟夜航船最难对付。盖村夫俗子,其学问皆预先备办,如瀛洲十八学士、云台二十八将之类,稍差其姓名,辄掩口笑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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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云螭的头像
    云螭 2025年12月01日

    我是七日号的签约作者“云螭”

  • 云螭
    云螭 2025年12月0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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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云螭
    用户120112 2025年12月0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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